苦涩的开端
原因要追溯到1993年,公司与工会之间签订的集体协议。当时为了与工会形成良性的互动关系,首钢秘铁邀请秘鲁工会领导赴中国首钢总部参观,回国后秘方工会组织便提出要求秘鲁籍员工与首钢集团中国职工相同的待遇标准,即基本工资与福利相结合的薪酬体系。而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1992年中国首钢集团在购买秘铁后,与工会签订集体协议时,由于中方人员对当地法律不够了解,加之没有预料到秘方工会在当地势力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于是就同意沿袭原秘铁国有时期的集体协议,同时还承诺给秘鲁员工较高的福利补贴标准。
首钢秘铁矿区开采现场
其实,首钢秘铁员工福利之优越是同行业其他人所不可想象的。在一个工资高起点的标准之上,保持每年7%~10%的涨幅对于一家私有化企业来说或许可以承受,但相比基本工资更为庞大的福利补贴部分也要同比例增长,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随后的几年,首钢秘铁尽所有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了原有企业几乎瘫痪的状态,充分发挥生产组织和人力资源等方面的优势,投入资金修复和更新设备,1993年当年的产量就由上一年的284.8万吨提高到了525.8万吨。但即使是这样,2003年以前,由于企业海外发展过程中管理体系等都要经历本土化的不断阵痛,经营始终十分艰难。
首钢秘铁的董事会经理孔爱民说:“2003年之后,企业效益终于可以达到850万吨,正是因为当时中国市场需求的大幅度上涨救活了首钢秘铁。国内大规模的建设开始了,对原材料的需求上扬也导致了矿价上涨。到2010年,中国市场已占到总体市场的95%左右。”
“在发展的过程中,就渐渐看出了与国内的明显不同,那就是工会和工人的态度。”孔爱民说。与中国不同,秘鲁矿业的工会历史长、势力大,工会领导都是脱产的,他们代表工人与企业就工资问题可谓是锱铢必较,严格监督企业按照当初的集体协议逐年为员工增发工资福利,“只要谈不拢就罢工,这就是南美人的性格和思维方式。”
秘鲁员工现身说法
记者走进了首钢秘铁电修桑多斯·奎西托的家中。按照首钢秘铁对员工的分级(工人、职员和官员),桑多斯是一名有着24年工龄的老工人。他所居住的90平方米的房子是分得的,目前水电费、交通费、三个孩子的学费、书本费,甚至是购买文具的费用,都由公司报销,一家五口只有他正在上班。
桑多斯和他的妻子
桑多斯领着记者参观了这座有“一卫、三卧、一厅、一厨”的房子,谈到他的雇主,桑多斯说:“我也参加了这次的罢工,因为这是工会组织的强制性罢工。”在2010年,除了每个月的2500索尔的基本工资外,他还领到了4.7万索尔的分红。“但我还是不太满意,因为儿子要上大学,这些费用就显得有些紧张了,另外,我希望能有更多的假期,这样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就会更多。”首钢秘铁的每名员工,都享有除法定节假日外的30天年假。
当记者谈到桑多斯所在社区的医院、他女儿就读的中学正是由这家他“并不满意”的企业出资修建时,他显得有些吃惊:“不清楚。一直认为是市政部门做的,而建学校和医院,不正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桑多斯的大儿子刚刚进入大学,他的专业是采矿工程,桑多斯希望他以后也能进入首钢秘铁。
工人桑多斯的房子离海很远,和连在一起的其他小房子排在一起。和每一个热情的南美人一样,他和妻子一直把记者送到这片区域的尽头。向着海边的方向,整群的海景房出现在视野中。陈百基说:“工人、职员和官员的住房标准分别是90平方米、110平方米和140平方米,级别越高,靠海越近。”今年50岁的卡洛斯·蒙诺多列多·托里斯正站在其中一栋大房子前的花园里等着我们。
卡洛斯是首钢秘铁财务部经理助理,1986年从生产程序分析员做到现在的位置。他很主动地领着我们参观各个房间,这是三室两厅共200平方米的一户独立住宅。卡洛斯对不久前的二次装修显得非常得意:“我刚改装了后面的一个小房间,以后专门把我的摩托车和工具放在那里。”对工作和目前的生活,他十分满意,“现在的周薪有100多美元,算上补助和分红,去年我的收入达到了近8万索尔。”卡洛斯的父亲就在原秘铁工作,对这家多次易主的企业,他有了“归属感”。
“首钢秘铁为我们这里的社区建设做了很大贡献,我知道秘鲁有‘企业贡献金’,就是企业每年需要向社区建设投入每年利润的1.5%作为建设投资,除此之外,首钢对我们国家税收的贡献也很了不起。”卡洛斯说。不过他还是表示在未来首钢秘铁应该做得更好,“因为任何外企都有这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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