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岁的河南矿工谢延信是方圆上千公里内的“大名人”——这个个头矮小,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小老头”是河南省焦作煤业集团的职工,其头像曾被印成海报在中原大小城市张贴,以他命名的展览馆也已接待了很多参观者,甚至他还走进人民大会堂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走了,这家就破了”
他没有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退休前,谢延信是一位常年在192米井下工作的普通采煤工,最后的工资仅631元,工作档案的奖惩栏上也空空如也。
他用半辈子——30多年的时间,似乎只做了一件事情——照料病中岳父母及呆傻的妻弟。
33年前,新婚一年的妻子谢兰娥生下女儿40天后,患产后风。当时并不完备的医疗条件无法挽救妻子的生命。作为长女,妻子临终前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托付给了谢延信。谢延信一诺千金:“我替你把这个家撑下去”。
谢延信30年如一日照顾岳母
老岳母住在最大的朝阳的房间里,装着家里唯一的暖气片,窗户缝隙被特意用一排砖头堵上了。她的呆傻儿子,乐呵呵地坐在母亲身边,被问起谢延信,不停地重复,“亮哥(谢延信小名亮儿),好,亮哥,好。”
因为得过几次脑出血,谢延信对很多事情有些记不清了,只是简单地回答“是”、“说不好”,但他脸上始终挂着憨直的笑容,笑容里是善良和朴实。岳父一家的情况极其困难:岳母因患有肺气肿等疾病,冬天的时候连一滴凉水都不能碰,基本没有劳动能力,唯一的内弟先天呆傻,常常一出门就忘了回家,大小便总是粘满一身,生活难以自理,当年,只有岳父一人在300多里之外的焦作煤矿上班。加上襁褓里的女儿,谢延信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当时的他,22岁,并不是一个能挑大梁的汉子——初中毕业,学业一般,几乎没什么手艺,只编得一手好竹篮,但不足以养家糊口,在小学老师谢元亮眼里,他是一个“不爱说话但有同情心”的老实人。
丧妻之痛,改变了谢延信随后的生活。他当年的挣扎已无从还原,哥哥刘延胜第一时间奉母亲之命去焦作看他,要他回来续娶,在焦作煤矿招待所那间只有7平方米的屋子里,谢延信说,我走了,这家就破了。
1974年到1979年,他在焦作煤矿附近的一家窑厂打工,每天将土坯烧成砖瓦,这里距岳父家10里路,谢延信时常骑着一辆二八式永久牌自行车来回。彼时的煤矿尚是万众羡慕的第一线工人,身为矿工的岳父还能支撑家庭,直到1979年,岳父脑中风,瘫痪在床,多难的家庭至此濒临崩溃。
谢延信的日常生活由此定格,他白天烧窑,晚上回家做饭、洗衣,伺候岳父翻身擦洗,再替岳母烫脚按摩,还有妻弟,得一口一口地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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