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清时期,民间木雕艺术达到一个新水平。木雕艺术在建筑、室内陈设、佩饰、实用器物中随处可见。“粉彩凤耳瓶”是一件康熙朝的御用珍品,瓶体上所描绘的是园林幽深处仕女们畅意弹奏的情形。据乐伎手中的三弦、笙、竖琴等乐器的安排,可推断出所演唱的可能是明清小曲。悠悠乐声在空阔的假山、池水中迥响,不仅让人心旆动荡,还引来了一群翻飞的白鹤。
“青瓷八仙奏乐瓷雕”将神灵世俗化,不仅反衬出盛世生活的美好,还反映了人们的思想解放程度。那些久在仙阕逍遥的诸神,都凡夫俗子一般,尽情痴迷于霓裳羽衣,情不自已而恣气纵兴。个性的音容笑貌,各显风骚的乐奏细节,特别是那双目中流露出的一腔柔情,把仙凡与共、醉死梦生的心念展现得淋漓尽致。青瓷质色与人体肤色的对映,又无形中增加了些许庄重典雅的味道……
很多专家还对这里的乐器和一些音乐题材艺术品非常推崇。
譬如中胡,其尺寸比例从视觉上看,非常适宜,有那么一种“合尺”的感觉。紫檀香木的凝重色质与临界硬度,使乐器在演奏中不易变形、变声;而那精工巧制的蟒皮蒙子质地与厚度恰与中胡音色相吻,发出的音色,在浑厚中略有丝丝清亮,完美地结合了高、低音部,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古代精美音乐制品。
盛唐时,由印度传入中国的佛教十分盛行。西域的音乐文化也随之传入中土,并与汉乐文化相糅、相融,这就客观地促进了乐器的不断发展。在先秦“角”和魏晋“木管”的基础上,一种适用于佛教音乐的伴奏乐器铜大号开始出现。犀利明快的渐扩造型同幽深神秘的号音浑然一统,使人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当人们在布达拉宫聆听这大号奏鸣时,不由地感叹匠工的非凡智慧,进而联想到中外文化交流对艺术发展的影响。
徜徉其间,如同阅览了一本中国音乐发展简史。中国民族音乐学家、陕西省音乐家协会研究员李石根一语道出其价值:“这些中国音乐史的物化遗存,见物、见人、见心灵,对研究我国民族音乐艺术及中华乐器史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价值。”
30年收藏情
田丰是这家博物馆的主人,这位中国远东国际招标公司陕西分公司总经理年轻时参过军。
提及如何做音乐主题收藏时,田丰谈兴甚浓:“这与我从小就爱好音乐有关。记得上小学时,一次学校组织春游,母亲给了我1元零花钱,我没有买吃的,却买了一支笛子来学吹,并很快学会了。”
天赋使然,渐渐地田丰又学会了二胡、京胡、小提琴、手风琴、钢琴等,后来还师从著名作曲家王海天学习作曲。爱屋及乌,田丰也喜欢上与音乐有关的东西。
外国游客在馆内参观
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17岁的田丰在陕西一个农村集市里,不经意间看到一件头戴胡人小帽、憨态可掬、怀抱古筝跪坐弹拨的陶俑,心头一震,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仅有的10块钱将其买回。经老师指点:这是一个唐代的奏乐俑,应该有一组共7个。
“从此,为了这7个小陶俑,我开始有意识地搜猎与古乐人、古乐器、古乐造型有关的艺术品,一晃就是三十多年。” 田丰说。
这期间,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田丰把业余时间都给了自己的“音乐宝贝”。一件件有价值的各类民乐艺术品塞满了他家沙发下、床底,以及家里各个角落。藏品的材质有骨、陶、石、玉、金、铜、铁、瓷、木等,表现形式有圆雕、浮雕、砖彩绘、陶俑,还有古乐器实物,如哨、磬、编钟、埙、排箫、琵琶、古筝、古琴、笛子、鼓、锣、号等百余种。
从最初无意识地想将“音乐宝贝”保留下来,到“像是完成历史使命一样”,田丰经历了很多人的不理解。“这包括我妻子。一次,沙发下面爬出一只蜈蚣,当时儿子刚刚出世,妻子担心这种毒虫危及儿子,跟我狠狠地吵了一架。她说,若是要儿子就把这些东西搬走。”田丰只好在西安市郊租了一所农民房,买了几吨角铁和几吨木材做了几十个架子,才将藏品“转移”出来。从此这所房子又成了田丰魂牵梦萦的地方。只要到周末,他就会跑到这里流连,体味“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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