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少林,南有佛山。所谓南拳北腿。“南方注重手法,北方注重腿法。这是很大的区别。”薛绵本告诉记者,“咏春拳真正起脚很少过膝盖。电影上跳那么高去打人,看起来好看,但不实用,只是一个花架子。”
薛绵本的武术生涯始于对祖先薛仁贵的钦慕。在南海家乡习武一段后,当兵又学了一些擒拿格斗,另外还学了鹰爪拳,年纪渐长后,薛绵本主攻内家拳。在他看来: “不管学什么拳,想要提升,最后都要转到内家拳。”
所谓的内家拳,薛绵本解释,并不是我们惯常看到的太极二十四式或四十八式,“不是现在听着音乐比划的招式,这些锻炼身体可以,竞技上起不了作用。”他的拳法有时看起来像是没有吃饭一样,“但是别人会感觉你的手很重”。
每年,佛山都有很多西方的武术爱好者前来印证自己的“段位”,这些人偏爱赤手比试,虽然赢的机会很少,但他们还是很高兴:总算见识了中国功夫。
在佛山举行的一场中国功夫和泰拳对抗赛
2009年,6位西方功夫教练专程来到佛山,寻找好的太极推手。他们学过咏春拳,也熟悉内家拳。佛山博物馆打来电话,力劝薛绵本出面接招,百般考量下,薛绵本提出不拍摄,清好场,于是单刀赴会。
在祖庙的黄飞鸿纪念馆,几个人高马大的西方人依次与薛绵本过招,他们高出这位东方师父30厘米,却一个一个接连被推下,有的甚至被推出1米多远。“打拳的人都清楚,一接触手,就知道对方有没有功夫。”薛绵本说。
收手后,西方教练马上请教,为什么师父的力量这么猛?薛绵本说:“我本身的力量并不大,只是借用了你们的力量而已。所谓四两拨千斤,咏春拳的特点就是这样。”
对方立刻兴趣大发,随后的一周,他们与薛绵本形影不离,潜心学习“借力”的功夫。
“过去打拳时间长,很辛苦,一定要花费时间,现在生活节奏加快,很多人没有了这种耐心。你跟高大的外国人比试,只是一两年根本不行。”薛绵本慨叹。
佛山功夫进入课间操
虽然街面见不到几个武馆,但是知情人还是会感慨“佛山的武馆实在太多了!”
因为临街的房租过高,很多武馆藏在深街巷陌中。来学武的人有季节性,放假了会多些,不放假又有些冷清。一些学员慕名而来,练了几个月就要飞檐走壁,最后因为受不了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功法”而怏怏离去。
“师父,我们练一个月可以打几个人?练多久才能像你那么好?”这是武术教练梁健耀经常遇到的问题。他通常回答:习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习武人中,十个人只有两个呆得住,但是这两人也在不断流动,坚持在一个地方练下去,十人里面找不到一个。”梁健耀说。
“开武馆租场地很贵。收费也不高,赚钱是很少的。”薛绵本坦言。曾经担任当地一家知名武馆——精武会会长多年,薛绵本对武馆的运营了如指掌。前不久,这所当地名气最大的武馆因年久失修而被迫闭馆,现任会长梁旭辉发出这样的感叹:仅仅依靠功夫传承人去竭力维持,最终无疑会走向自生自灭的结局。
薛绵本给出的建议是:武术要想搞好,一定要产业化。“多搞一些比赛,把外地特色拳种的老师父请来开班。多销售一些武术器械和服装商品。”
配合佛山的旅游业,《叶问》电影中传说的“武馆街”规划上有了大致的雏形:从旧区中山公园开始,沿着升平路一直延伸到祖庙。升平路是旧市区,铺位很多,迁移起来有一定难度,致使这条街的具体方案至今没有最后敲定。
政府的动作也在进一步加快。9月底,在叶问的故乡南海罗村,一场关于咏春拳的国际活动正在举行。3000人组成庞大方阵当场表演咏春拳,创下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同时,一个关于咏春拳的国际论坛也在少林寺掌门释永信、叶问之子叶准等名人的烘托下隆重开场。作为叶问的故乡,罗村镇已经将咏春拳作为课间操在校园中推广,由国家体育总局编写的段位考核教程《咏春拳》也将在今年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