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情结
张子盛家祖上是开饭馆的,天一坊、宴春坊都曾是他们家的买卖。他觉得自己干饭馆一定能挣钱,他说:“我一直有这个情结,其实,直到现在我都徘徊在干饭馆和干琴馆之间呢。因为干饭馆,肯定赚钱。干琴馆,受众太少了,纯粹是自己喜欢,赚多赚少是自己愿意干。”不过,正是做餐饮行业需要的勤谨让他能够在古琴行业里一路走来。
“喜欢耍小聪明,不好好训练”的张子盛最终放弃了柔道,成了一名调酒师,“我是中级调酒师。”那时候的夜总会晚上8点上班,后半夜一两点就下班了,每天上午十点多起来,就是练琴,在酒店工作的四五年是他练琴时间最多的一段时间。“那时候也无所求了,专业也没练出来,学不是正经八百的科班出身,就等于是有一个活儿先干着,玩玩琴就得了。那时比较安逸稳定,就天天练琴。”这时候,他已经开始教琴。
1994年,“喜欢张罗事儿”的张子盛,就开始操持着成立天津古琴学会。当时,他还在天津做一些古琴雅集活动,但因为人员松散,就慢慢不做了。
1995年,他决定开一个小饭馆,就是天津人说的“狗食馆”,来让自己有更充裕的时间玩琴。开饭馆第一个月的盈额,就添置了一个大冰柜,但是“饭馆是‘勤行’,尤其这种小饭馆在初创阶段处处要事必躬亲,在天津有一句话叫‘上辈子打爹骂娘,下辈子干勤行。’足见其劳心劳力之苦,干了半年,我一琢磨不行,琴是摆在那儿,可都没心情弹啊。”很快,他把饭馆兑出去,重新回夜总会工作,并苦心练琴,当年秋天举办了自己的第一场古琴独奏音乐会。
学员讨论丝弦古琴音质
1998年,他结婚时出去玩了一趟,也就把夜总会的工作辞了。旅行归来在家里呆了几个月后,夫妻二人只有两千元的积蓄了。于是他在天津文庙的文物市场,租了一个几平米的小屋,做古玩杂项,只是把琴摆在那里,并没有专门做琴。当时有一个天津著名的琴家,祖上传下来很多古琴,委托他处理他在天津的藏品。1998年底,他帮助老先生转让了一张古琴。事后老先生给他寄来5000元钱,说是权作为结婚的礼金吧。张子盛就靠这笔钱创办了全国首家职业琴馆——张子盛古琴艺术中心,传授古琴也从事于古琴相关的业务。他说:“这笔钱对我来说太宝贵了,我一直留着这个汇款条,觉得很有意义。我的古琴事业是从这5000元做起来的。”
巅峰状态的苦恼
在创办了天津古琴会之后,张子盛又开始筹备成立全国性的古琴学会,“就是老先生们信任我,让我主持工作。”2006年,中国古琴学会成立,张子盛的工作重心也从天津转向了北京,他也就越来越忙了。
尽管被称为青年古琴演奏家,但他自称自己只是一个古琴工作者。他说:“作为古琴工作者,当务之急就是研究古琴演奏的科学、规范的方法,引导广大爱好者正确的演奏和欣赏。”实际上,中国古琴学会正在不断通过举办比赛、师资培训等活动,来推动古琴规范的逐步形成。“很多参加师资培训的学生都是有音乐基础的,学习很快。当然很多人是为了获得业内权威授权的标志才来的。但是上了两三天课下来,他们大多会改变了想法,接受了我们的教学程序。”
除了已经有逾千人参加过学习的古琴艺术中心,他还创办了以古琴古筝教学为主的天津七弦琴院。他希望能够推广自己认为比较科学的教学方法。2006年,他出版了系统讲述初级古琴学习的入门教材《琴学门径》,“这本书几乎每年都再版,今年又要重印了。”
目前,张子盛在古琴培训行业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山西学员南林旺将在培训后获得师资培训的中级资格。不过,他参加培训并不为了拿到资格证书,从事古琴教学,而是“为了提高技艺”。五十多岁的他曾经是企业老总,研习古琴主要是因为对于传统文化的兴趣和调养身体。他说决定和张子盛学琴是经过选择的,“这些年我见过很多老师,我和他学琴是因为他能够代表古琴的方向。”
今年,天津七弦琴院开始面向全国招收古琴古筝专业大专学历班。不过办学的难度要比琴馆大多了,他说:“做琴馆时候还可以,办学校真不一样。”好在已经经营了十年的琴馆作为自己的一个赢利点,在支撑着学校。
作为一名古琴研习者,张子盛有着自己的烦恼。繁忙的教学与学会事务工作让他没有时间去摸琴。“我愿意做事,也有办事的能力,但实际上,我更渴望有很多时间去练琴。我现在的打谱能力和效率处在一个巅峰状态,但是很多事不能两全。”
最近,张子盛要出一张丝弦专辑,他只能拼命地挤时间练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