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地震灾区的4天时间里,我心中始终充满着复杂的感情,有时是忧愁和伤感,有时又充满希望。
我们的第一站是北川老县城,城里的居民早已搬到附近的新县城里,两地距离大约20分钟车程。北川是当时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全县死亡人数约2万人。
震后,老北川县城被改造成了地震纪念馆,供人们悼念遇难者。当地官员告诉我们,除了地震纪念日,地震中幸存下来的人很少到这里来,因为大家仍然无法直面那些痛苦的回忆。
在北川为新县城选址时,政府充分吸取了教训。新城地理位置好,周围没有容易发生滑坡的高山,不会像老城那样遇到灭顶之灾,有利于城市规划者提高新城的抗灾能力。新北川的建筑物都能抵抗8级地震。
离开北川老城前,我们在北川中学遗址上为逝去的师生默哀致敬。这所学校建在山窝里。我站在宁静的废墟前,脑海中浮现出地震前师生们在操场上嬉戏玩耍的场景。参观完北川中学,我们又去了北川重建纪念馆。北川是地震中受灾最严重的地区,纪念馆展示了北川县在文化、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的重建历程。
随后,我们开车15分钟左右,在一个羌族风景旅游区里吃午餐。山东省是北川灾后重建的对口支援省,在北川县完成了413个项目的建设工作。这个风景区就是山东省帮北川修建的,以纪念羌族人在地震中展现的的伟大精神。很多北川人在这个风景区工作,有些人在博物馆和餐厅里打工,有些人在街上兜售纪念品。景区最近还新开了一家宾馆。据地方官员介绍,大概70个家庭靠在景区的工作收入生活。
在重建过程中,北川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的县城开阔安全,新修的路又宽又平,城里一共4个城区,除了住宅区、养老院、新医院和商业街,我们还看到了一个教育基地,小学、初中和高中各种教育资源齐全。
在新北川参观时,我常能感受到规划者在设计城市时的贴心和巧思,这里的社区规划有序,建筑内部设计精良,学校教室高大宽敞,校园里到处都有节能灯照明。
在北川新建的商业中心,商户们在不断入驻。一个店主跟我说,商业街上个月才开业,人气还不旺,生意也不多。但是我相信,随着城镇人口不断增长,这个现在还有些冷清的街道会逐渐热闹起来的。
德阳市离北川大约两个小时车程。我们在德阳留宿一夜后,起了大早赶往东方汽轮机厂。这家工厂就建在德阳市中心的外围。原来的工厂已经在地震中被毁坏,重建新厂时,工厂和政府领导选择了地震发生可能性较小、距离德阳较近的地方。老东汽幸存下来的工人现在大部分还在新厂工作。新东汽抓住重新建厂的机遇重新调整了生产线,现在正致力于生产诸如水力和风力涡轮这些更加环保的产品。
我们之后去了绵竹市下面的几个村庄,这些村子都在江苏省的帮助下进行了重建。有一个村子叫年画村。因为拥有历史达2000年之久的古老年画文化,该村被指定为官方旅游点并予以特殊重建。数百座新建或重建的房屋呈现着传统的中国建筑特色,每一处房子的门面墙上都绘制着色彩斑斓的年画图案。
在这个村子里,我们有幸认识了一位93岁高龄的年画画家陈兴才。受益于当地年画文化区的创建,陈老和他的儿子得到了专门的工作室和住宅,继续开拓他们的年画事业。陈老的儿子说,他们父子现在每天能画几十幅年画。拿到商店里,一幅简单的纸版画能卖25元,装裱起来的大幅年画可以卖到上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