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国


卡热神山探秘


2015-08-07 19:57:49     作者: 范久辉    字号: T|T    来源:

虽然网络上西藏的旅游攻略很多,可是无论如何搜索,却还是找不到有关于卡热神山的蜘丝马迹。最后,请教一个藏学家,才最终确定它的真实位置,就在车来车往的中尼公路边上,据热萨市不到一百公里。它自古以来就是前藏与后藏的分水岭,东边是山南贡嘎县与曲水县,西边是日喀则的仁布县,南边是浪卡子县,北边是热萨的尼木县。当时正是七月份,热萨每天阳光普照,暖风醉人,闲着无聊的我与老莫约好一起去朝觐这个传说中的卡热女神。

卡热女神何许神也,壁画上的卡热女神骑在大鹏金翅鸟上,手里拿着鼓与宝石做成的宝镜,穿着华丽的服饰,神态高贵又慈祥,活脱脱的一个古代贵妇的翻版,完全没有印象中西藏护法女神的光怪陆离与凶恶。据说,卡热女神是十分古老的神祗,为十二个守护着西藏广褒辽阔土地的“地母”之一;她的灵魂寄居在卡热神山内,千百年来,周边的信徒沿着那崎岖的山路,用古老的转山形式来表示对她的膜拜与敬畏,以求得她的庇护。

卡热神山上的放牧者

光怪陆离的卡热神女

由于神山的北边是热萨的尼木县,我们决定从尼木县方向开始徒步。听闻我们的意图,开往尼木的班车司机十分吃惊。他虽是生长于此,却并没有转过卡热神山,提供不了转山攻略。

班车过了曲水,沿着中尼公路往雅鲁藏布江上溯,江面慢慢变窄,两岸的高山也相峙得越来越近,雅鲁藏布江被束缚得越来越紧,最后成为一条咆啸的巨龙。司机指着正前方横亘的两座锥形大雪峰说道,“这就是卡热神山。靠南边的是秋普卡热,意思是卡热神王峰;朝北的名叫秋姆卡热,意思为卡热女神峰。在这中间还有一个小雪山,是他们的儿子。前面就是雅鲁藏布天险‘色姆贡嘎’。”

传说,卡热女神原本是苯教的神,她主宰着雅鲁藏布江两岸的高山河谷。当莲花生大师进西藏传播佛教时,卡热女神一脚踩在北山,一脚踏着南山,搬着山头上大大小小的巨石往下扔。这些石头大的比帐篷还大,小的也跟牦牛差不多,它们像冰雹一样落下,堵塞了整个雅鲁雅布江河谷,卡热女神想以此来阻档莲花生大师的行进。没想到莲花生大师的法力更为高强,他舞动着手上的金刚杵,把大大小小的石头戳得粉碎,这两边的巨石就是那次斗法的遗迹。莲花生大师降伏了卡热女神,使她皈依了佛教,成为藏传佛教的守护神。但她照样主宰着雪山周围的农田,牧场,生灵,照样是家家户户崇拜的神灵。

看着窗外的秋普卡热与秋姆卡热神山,冰铺雪盖,银装素裹,如双子星座直入天际;又如两座巨大的白色金字塔,静静的屹立在雅鲁藏布江之畔,构成了一幅引人入胜的风景。身未到,却先听到这么多精彩的传说,真实的卡热女神应该会更加异彩纷呈吧。

班车在一个甜茶馆停了下来,司机示意下车,他说卡热转山就从这里开始。

甜茶馆的女老板十分健谈,由于经常有转山的信徒在此歇息,她对卡热神山的了解更多些。“再过几天,卡热神山就要关闭了,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卡热神山的转山时节是每年的藏历四月份到六月十五。六月十五过后,转山路上会布满虫子,蜈蚣,蝎子,蟾蜍到处都是,为了避免伤害到这些昆虫,卡热神山会暂时关闭,信徒就不允许去转了。山上有七个圣湖,八座寺院,还有好多圣迹,只不过这些寺院圣迹基本上不在转山主道上,没有向导基本上找不到。这些天还有几群信徒赶在神山关闭之前转山,你们最好跟着他们一起转。”

听到这些,我们两个再也座不住,详细地向老板娘咨询路线后,背上包,向着神秘的卡热神山进发。

卡热乡

女神的怀抱

此时阳光明媚,微风轻扶,走过大桥,帕塘乡的田园风光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我们眼前。走在美景之中,心情也格外明朗。沿途的村人十分友善,一提起卡热神山,都会为我们热情地指路。几个放羊的小孩甚至还送我们到山脚下,指着一条蜿蜒曲折垂直向上的盘山路,示意这就是转山的正路。

爬到山坡,又是另外一种景象。眼前是一大片线条柔和的大草原,许多黄色的,红色的,蓝色的等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在其中,一条小路蜿蜒向前。草地的尽头是一个寺院的遗址,遗址周边依稀可以见到一些荒废了的梯田。远处一条挂在天际的小路让我们心生畏惧,从遗址到这条小路海拔相差五百多米,站在小路上,仿佛立于半空之中。在小路的深处,一座雪山云雾相拥,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真面目,那就是我们的神女秋姆卡热吧。

待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准备安营扎寨之际,我和老莫从三个藏族同胞那里得到重大利好消息:下到山底,淌过一条溪流,再往右爬上陡坡,有一群转山的信徒在那儿扎营,据说营地里还有可口的青稞酒任我们品尝。于是老莫与我一鼓作气,向前狂奔。为了晚上能在营地睡个安稳觉,也为了晚上能喝到可口的青稞酒,我就让体力比我好的老莫背着装备与我的相机先爬上去,把我们的窝先安顿好,我在后面按着我的徒步频率慢慢走。

不一会儿,老莫就消失在我眼前,而体力透支的我机械地数着自已的脚步。天色越来越暗,又下起雨来,爬到更高处时,雨变成了冰雹,砸在脸上作痛。我穿了防水的冲锋裤,可冲锋衣却装在老莫背的包上。

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冰雹还继续砸着我的身体,像置身于冰库中。好想找个地方体息一下,可是本能却一直提醒着我,向前挪动,不能停下!冰冷而又疲备的我只能口中呼喊着老莫,向前走去。迷糊中,有人应答,再继续高呼老莫,应答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向那个声音走去,越来越倦怠,直到一个温暖的大手扶着我,听到有人说,老范,我在这里。

紧张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全身越来越冷,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颤来。接着好像是到了一个温暖的洞穴,灯光迷离,人声噪杂,一个模糊的声音传来,要我脱光身上的衣服,然后两床厚厚的羊毛毯子像裹粽子一样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个藏族妇女端来一碗热热的、粘粘的食品给我喝,我依旧机械地喝了一口,但感觉肠胃一下子暖和起来。为了让我取暖,老莫甚至把炉头点着了,放在我的手旁。洞外白雪飘飘,洞内油灯闪烁,迷糊间,我的思维好像进入了空灵的状态,我脱离了我的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围;所有的人与物都好像不复存在,可是却又是那么的栩栩如生。

圣山,圣湖,圣迹

早上,迷迷糊糊中被老莫摇醒,“老范,他们要出发了,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我从睡袋爬了出来,向昨天晚上的救命恩人们表示感谢。这时的宿营地笼罩在大雾之中,能见度不超过五米,恩人们有的正在支锅烧清茶,有的在煨桑,有的在打点行装,与他们聊了几句,头痛得不行,就像得了典型的高原反应一样,于是我又钻到帐篷里,爬进尚且温暖的睡袋里,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老莫已准备好热烫的咖啡和方便面。我的体力恢复得不错,为了能追上早出发的信徒,我们打点好行装,快速前行。转山路还是与昨天一样,挂在悬崖峭壁之上,昨晚的雨雪把小路浸得湿漉漉的;行走在其上,周边纵有美景无数,也无暇顾忌。

所幸这一路上没有分岔路,下午五点,我们终于赶上前行的信徒。他们都来自浪卡子县,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共有三十多人。他们说卡热神山是一个十分神圣的神山,周边的人一辈子至少要转山一次。

与信徒们一起转山就如找到多位向导一样,大家在卡热召提寺借宿一晚后,我们与他们一起朝拜莲花生大师的修行洞,有湖怪的有措圣湖,长满仙草的扎西措圣湖等圣迹。只可惜他们是从卡热乡开始转山的,今天是他们的最后一天。转完圣湖后,又只剩下我与老莫继续前行。

下面的行程主要是转秋普卡热神山。可能秋普卡热神与他的爱人性格完全不同,这在转山路的路况中就能看出来。从被梯田层层包围的村落中穿出来后,眼前竟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住在山洞里的转山信徒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朵朵云花,茫茫白雾,在草地上缓缓移动,牛儿,羊儿,还有藏野驴时隐时现;踩在平坦的草地上,看着眼前的美景,回想前两天的艰难险阻,感觉像活在天堂一样。

只是草原上分岔路太多,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找不到人问路,我们只好每遇到分岔路就停下来商量,走走停停,直到天色将暗,还没有见到秋普卡热神山。那传说秋普卡热神送给妻子的项链——草原上十二个美丽的雪山湖,我们一个都没有见着。

可能是我们走错了路,看看天色已晚,只好搭一个帐篷先住一晚再说。第二天大清早,老莫就起来探路,他找到了一个在此放牧的牧民,总算把转山路问清楚。我们的确走错了,转山路在半山腰上,我们却在山下穿行,所以错过了美景。

早上山谷中雾气十分浓重,天也阴沉沉的,走到正路后,我们一直十分顺利,再也没有走错。穿过一条用石头垒成的佛塔区,爬过一个山口,前方的峡谷远远地透出一丝依稀的绿色。那就是村庄,也意味着我们成功的转完神山,又回到了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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