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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哈尔滨:寻找上帝在东方的孩子

2020-10-12 15:40:00 【关闭】 【打印】

  晚清时节,一种在当时更加先进的交通工具——火车,将东北亚和遥远的欧洲相联结,铁路上滚动的机轮行过,为中国东北的一座城市带来了西洋礼物的同时,也带来了诗,带来了泪,带来了宗教、技师、医生、流浪的异乡人和西伯利亚的风,甚至鲜血与祭奠。 

  这座城市最初的样子只是一间烧酒作坊,一座圣堂,这座城市叫:哈尔滨。 

  随铁路而来的西生活方式 

  1896年,俄国在沙皇的主持下铺设从莫斯科到海参崴,横贯大半个欧亚大陆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作为西伯利亚大铁路在中国境内的延伸,大清东省铁路,简称中东铁路或东清铁路,在晚清曾经的龙兴之地——中国东北开工建设。 

  1898年6月9日,第一批来自海参崴的铁路建设人员进驻“田家烧锅屯”,这一天,也被俄国人视为哈尔滨市的诞生之日,建城之始。 

  关于哈尔滨这座城市不得不说的故事,除了中东铁路这样一个宏观的历史架构,就是沿着铁轨移居至此的俄侨,特别是在俄侨中占相当大比重的犹太人侨民了。从19世纪末开始,哈尔滨一度是远东地区最大的犹太人聚集地,侨居在哈尔滨的犹太人最多时达到了2万余人,重商主义的犹太人在哈尔滨的繁华街区开设商铺,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打破了俄国殖民者和中国居民之间对立和隔离的生活状态,哈尔滨在反犹太潮流最严重的历史时期庇护了犹太人,犹太人也为哈尔滨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值得我们深深铭记。 

  来到哈尔滨,北起松花江畔防洪纪念塔,南抵新阳广场的中央大街,是一定要去看看的。中央大街原本是俄国中东铁路管理当局规划的中国人定居点,原称“中国大街”,后改称中央大街。在这条闻名遐迩,历经百年的千米长街上,铺就着带有美丽弧度的方石路面,街道两边老建筑,老字号林立,涵盖了巴洛克、文艺复兴、折衷主义、新艺术运动等西方主要建筑流派的历史建筑多达70余栋。 

  中央大街的老建筑里,知名度最高的,就是建筑风格属新艺术运动的马迭尔旅馆了,在这座有故事的百年旅馆里,《马迭尔旅馆的枪声》和马迭尔冰棍儿一样全国驰名;而华梅西餐厅则是较受哈尔滨人推崇的正宗俄餐厅,由近百年前西八道街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俄式西餐茶食小吃店发端,至今已经是哈尔滨最知名的俄餐厅之一。这几家哈尔滨的老店历经了百年变迁,现今都已成为了这座城市的象征,他们在往昔都曾经有过相同背景的创设者,只是,这创始者不是指具体的某一个人,而正是当年这些流浪到哈尔滨的异乡客——犹太人。 

  俄侨的大量涌入为哈尔滨带来了西式的建筑、着装、乃至生活饮食习惯。至今,哈尔滨人的菜谱里,红肠、列巴、苏波汤、格瓦斯这些典型的俄式饮食,仍然在日常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连发源于哈尔滨的东北名菜锅包肉,相传也是受喜好酸甜口的俄侨口味影响而创造的。同时,哈尔滨人无论男女老少,爱穿敢穿,爱美爱时尚,在全国也是翘楚,这和早期由俄侨传入哈尔滨的西装、礼服、“布拉吉”等西式服饰穿着不无关系。另外,从拜占庭式到古典主义,从文艺复兴式到新艺术运动,包括属于“老道外”的“中华巴洛克”,这遍布哈尔滨老城区的各式欧风或中西合璧建筑,让哈尔滨人形成了对于西式家居装修的偏好,这种偏好和潮流服饰、红肠、锅包肉一样,从哈尔滨扩散到了整个东北,可以这样说,俄侨在哈尔滨的几十年,给东北人的一些习惯与喜好悄悄打上了一些并不算浅的烙印。 

  大教堂 

  1905年,日俄战争后,悲观情绪在驻守哈尔滨的沙俄士兵中蔓延,忧惧的士兵们迫切需要得到心灵上的慰藉。为安抚这些思乡的沙俄士兵,在日俄战争结束的两年后,驻扎在哈尔滨的沙皇俄罗斯帝国东西伯利亚第四步兵师开始为信仰东正教的士兵们修建一座随军教堂。同年,哈尔滨的犹太俄侨茶商伊·赤斯嘉科夫为这座教堂的修建进行注资,将相对简易的木制随军教堂扩建。随后,历经二十余年,数次扩建,1932年,这座远东地区最大的东正教堂最终完成。这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 

  ·索菲亚大教堂是一座典型的拜占庭式建筑,墨绿色的“洋葱头”穹顶,侧翼有精美的钟楼拱卫,造型错落有致。建筑整体为砖木混合结构,墙面使用清水红砖,精致的砖雕极富匠心,配合周围的伴楼与宽阔的教堂广场,远远看去恢宏而又庄严。从近处看,无论是阴影里,还是在阳光下,每一处细节都极富层次感,更显宗教建筑的神圣与肃穆。当然,教堂也少不了在红砖绿顶间翔集的鸽子,这些鸽子不怕人,只要拿上一点玉米粒儿,这些教堂的精灵们就会飞到手上。 

  ·索菲亚大教堂曾经作为哈尔滨第一百货商场的仓库而得以幸存,现今教堂已经变成了哈尔滨建筑艺术展览馆,不再行使教堂的宗教职能。 

  ·索菲亚大教堂向南,沿着地段街向南走上霁虹街,一处残破的老教堂隐秘在胡同深处。圣·伊维尔教堂,同样是一座沙皇俄国随军的东正教堂,却没有圣·索菲亚大教堂那般幸运。整个教堂饱经风雨洗礼和人为破坏,原有的五个“小洋葱头”穹顶遭受损毁,教堂连同旁边的附属孤儿院至今仍然深藏在胡同深处,默默无闻。但衰败却难以掩盖这座教堂往昔的辉煌,透过那些雍容的曲线,精细的砖雕,附属孤儿院门口色彩丰富的镶嵌画……可以看出,这座折衷主义风格的宗教建筑在一副古旧的外表下仍然能够散发出卓尔不群的优美气息。这些沉睡的建筑不该就这样在长眠中耗尽韶华,也许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它们在等待着人们去唤醒这些老建筑的青春。 

  由博物馆广场辐射而出的东大直街是虔诚而安详的,这里集中了哈尔滨主要的宗教场所,其中一些到现在仍然被作为宗教建筑而使用。随着俄侨的逐渐离去,东正教在哈尔滨逐渐势微,曾经遍及全城的东正教堂,现在只剩下了东大直街上的圣母帡幪教堂依旧持续着东正教宗教活动。与之相邻的东正教的圣母安息教堂,现今是游乐场入口的展厅。附近士课街上的东正教阿列克谢耶夫教堂则在上世纪80年代改为了天主教堂。天主教的耶稣圣心主教座堂(波兰天主堂)与基督教新教的德国路德会教堂隔街相望,造型却风格迥异。 

  值得一提的是,在东大直街的尽头,有一座属于中国人的佛教寺院——哈尔滨极乐寺,自上世纪20年代创建至今一直香火不断。老哈尔滨人相信,位于东大直街尽头的极乐寺建在了老哈尔滨的龙脉上,对于那些西方的教堂而言,这里有着中国人的信仰与坚守。 

  “东方小巴黎 

  在中央大街与头道街路口一处稍显僻静的街角,隐藏着一座墙上爬满了藤蔓的淡黄色老洋房。几条小椅子摆放在楼前,掩映在藤蔓下,墨绿色的牌匾、门和窗框显得内敛而又深沉。橱窗里面摆放着一些俄式的器皿做装饰,牌匾上用黄色的文字写着 “露西亚咖啡西餐Russia Coffee & Food”。到了晚上,夜幕下的哈尔滨荡漾着异域的味道,美丽的姑娘坐在角落里笑靥如花。露西亚里简单而不失庄重地陈列着老家具、老照片、老相机,推门进来便会感到对旧日的一丝悠远的怀恋。 

  另一条与果戈里大街相交的花园街则相对幽静,这里有多处当年驻哈尔滨的外国领馆,同时花园街又曾作为中东铁路员工的生活区,至今仍有很多俄国住宅得以保留。因当时多数住宅都配有花房与花园,“花园街”这样一个随意却浪漫的名字因此而得名。 

  哈尔滨是一个适合城市行走的城市,只有慢慢地走,细细地感受,才会看清楚城市老建筑的每一处砖雕,每一处立面的细,才会聆听到街角咖啡馆传来的钢琴声与教堂里唱诗班的天籁之音。从建城史的角度来看,哈尔滨还算一个比较年轻的城市,哈尔滨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城墙,这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因为年轻而包容,来自四方的中国移民和外国侨民营建了这里,并一同经历爱情与生死,各种信仰,各种理想都在这座往昔光辉的城市里汇集。 

  哈尔滨是不是东方小巴黎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哈尔滨是独一无二的,是一座属于音乐的悠扬城市,是一座永远绽放迷人笑容的“冰城夏都”,是上帝留在东方的一个孩子。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以东北人,以哈尔滨人的方式,唤醒这座年轻城市的青春,因为,从未有过围墙的城市永远开放、包容,永远不会老去。 

    

  作者介绍:职业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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