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脑筋急转弯

杨希之

史式教授是一位研究历史很有成就的专家，他在国内有些报刊曾辟有“史式谈史”专栏，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最近，史式教授将在专栏中发表过的文章和一些最新作品结集出版了一套“史式谈史丛书”。这套丛书包括《皇帝是个什么东西》、《古来冤案知多少》、《贪官清官各行其道》、《太平天国不太平》四本，共60余万字。这四本书选择历史长河中的一些重要的人物或事件，从点到面或以点带面地评述历史，自立新说。

《皇帝是个什么东西》侧重于批判封建专制制度，对皇帝制度的产生及其作用和危害作了较深的挖掘。书中对十几位曾对中国历史产生重大影响皇帝进行了重新评说，如在评价明崇祯皇帝时，史式教授一改史学界侧重崇祯因性格缺陷而导致亡国的评价，而彰显了崇祯睁眼看世界，重视学习和应用西方科技的一面。

《古来冤案知多少》选择了十个典型的冤案，从不同角度说明了在专制制度下产生冤案的必然性和普遍性。“韩信冤案”是封建帝王夺取天下后采取的“兔死狗烹”的做法；韩信功高盖主，其冤案具有必然性。“晁错冤案”是封建帝王企图借晁错的人头来平息藩王叛乱、巩固自己地位的做法；晁错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羊。“戾太子巫蛊之案”说明了封建帝王的愚昧、昏庸以及王室之间的互不信任，造成了父子相残、京城混战的血案。“苏东坡乌台诗案”是典型的文字狱；虽然由于宋代的政治气氛比较宽松，苏东坡只受到了贬官的处罚，但却为明清两代更为骇人听闻的文字狱埋下了祸根。“岳飞冤案”和“于谦冤案”是封建帝王为了保住皇位而有意制造的陷害民族英雄的案子；这种冤案不仅使英雄蒙冤，而且使国家和人民陷入更深的苦难。“袁崇焕冤案”则是封建帝王偏听偏信、刚愎自用的结果；一个民族英雄竟惨死于敌人散布的流言和皇帝的刚愎自用。“汤若望冤案”借一个外国传教士在中国所遭受的冤屈，展示了科学与愚昧、进步与保守的激烈斗争和曲折过程。“杨乃武与小白菜之案”说明了整个封建官僚体制的腐败；有这样一种体制，原案必然会源源不断地产生，老百姓必然永无宁日。

《清官贪官各行其道》写了历史上八个著名的清官和三个巨贪，并在较深的层面上探讨了清官和贪官产生的思想根源和制度根源。书中收入了宋璟、冯道、范仲淹、包拯、海瑞、于成龙、郑板桥、林则徐等八位清官，他们虽然在政治上操守上各不相同，追求的东西也不完全一致，但其共同点就是为官清廉，比较能够体念和同情下层民众的苦难。比如五代时期的冯道，他“历事四代十君”，在历代知识分子的眼里是一个没有政治操守的“无廉耻者”。但《清官贪官各行其道》一书却把他写成了一个大清官。其实，这种“新说”很有见地，是一种换位思考的结果。从统治阶级的角度讲，冯道不能以死效忠，不合乎“忠臣不事二主”的古训，当然是没有廉耻。但从人民群众的角度考虑，冯道事事处处从减轻民众的苦难着想，一生清廉俭约，是一个值得歌颂的大清官。至于书中所写的三个大贪官（梁冀、严嵩、和珅）的所作所为，既说明了他们个人的贪婪，更说明了封建制度是形成大量贪官的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通过他们这些故事，我们可以得到启示，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在反腐倡廉的总背景下，我们既要重视思想道德建设，形成好的社会氛围，更要着重制度建设，防患于未然，用制度管理干部，用制度堵塞腐败的漏洞。

《太平天国不太平》主要写了陈胜起义、黄巾起义、东晋末年王始起义、黄巢起义、宋江起义、李自成和张献忠起义、太平天国起义等，揭示了农民起义的原因和作用，剖析了农民起义必然失败的根源。作者剖析了农民起义队伍中根深蒂固的封建因素和农民起义领袖们的帝王思想。他认为，黄巢起义不能算农民起义，宋江起义只反贪官不反皇帝是历史的必然，《水浒》是反贪污反腐败的书，太平天国并没有“四大平等”，“逼封万岁”是政治谣言……

“史式谈史丛书”观点独特新颖，文笔泼辣流畅，可以看出作者为“大胆揭穿历史真相，从头破解千古之谜”而做出的努力。虽然作者的观点有时显得比较激烈，但总的说来还是言之成理，并且纠正了不少错误的说法，很富有启发性。史式教授用散文的形式，杂文的笔调，讲述重要的历史人物和事件，纠正传统旧说，恢复历史真相，既有学术性，又有可读性，是一套值得一看的历史散文书。

（本文作者为重庆出版社编审、文史哲中心主任，本套丛书的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