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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外国专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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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axxxaaaaaaa中国目前唯一的一本多语种综合性对外报道月刊
2002.1 50n
克艾文女士教我学英语

刘宗仁

我当过六年兵,1965年从部队复员以后,参加了一个为期15个月的英语强化班,然后就被分配到《中国建设》杂志社,也就是现在的《今日中国》杂志社。那时候我们九个人在一间大办公室里办公,我每天从早到晚坐在角落里打字,屋子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五个中国同事,两个美国专家,一个英国专家。后来我才知道, 美国专家爱泼斯坦先生是宋庆龄女士的朋友 (宋女士是孙中山先生的夫人,也是《中国建设》的创办者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名誉主席),也是《中国建设》的创办者之一,英国专家邱茉莉女士是他的夫人,她来自英国一个显赫的家族,另一位美国专家就是克艾文女士。

我的同事们每天都很忙,中国同事整天埋头翻译,外国专家忙着修改文章,而我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打字。为了便于与外国专家沟通,我们在办公室里用英文交流,这可苦了我。我虽然学过一段英语,可听力和口语还是很差,几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在那段日子里,我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在我的眼中,外国人是神秘也是遥远的,他们每天坐专车上下班,在当时这是大官才能享受的特权,我觉得和那么多外国人共处一室很不自在。

有一天克艾文女士走过来对我说:“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什么?”我很紧张,甚至忘了站起来。克艾文女士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我旁边,“你一定要敢于学习,”她说。“可是我的英语不好,”我费劲地说出这几个字。“别紧张,你应该多多练习。如果你愿意,早上提前半个小时来,我帮你纠正发音。”我当然非常愿意。

第二天早上,我们开始上课。克艾文女士的丈夫是清华大学的教授,他们一家住在清华大学里。在那以前,她每天早上先骑车到友谊宾馆(大部分外国专家住在那里),然后从那里换班车到单位。而现在她每天早上都骑一个多小时的车,顶着刺骨的寒风来给我上课。


为了提高我的英语水平,克艾文女士制订了很多计划,可是由于政治动乱,这些计划都没能付诸实施。1970年,克艾文女士的丈夫被误划为特务,她也受到了牵连,被软禁起来。1978年得到平反以后,她回来继续工作。在那时,许多和她有着同样遭遇的知识分子变得有点愤世嫉俗了,可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严肃认真地对待工作和生活。她非常热心地帮助我们这些年轻的没有经验的翻译们,尤其是我,当时我只能做最基本的校对工作,也就是对着原稿改方版。克艾文女士继续给我上英语课,我找到一种提高英语的方法,就是找一些短篇的中文稿子,翻成英文,然后交给克艾文女士修改。虽然这些稿子不会被发表,她还是非常认真。在她的帮助下,我的英语水平渐渐地提高了,也开始有了自信。1980年,我参加了政府组织的考试,赢得了去美国学习两年的机会,这是成为一个优秀的翻译的必要条件。克艾文女士向我表示了衷心的祝贺,我没有说谢谢,因为我知道她不是为了这个。

克艾文女士很多年以前就退休了,她和她的丈夫还有两个儿子现在住在美国。两年以前她回来过一次,还请我去友谊宾馆吃饭。我知道应该我请她,可我没有,因为我觉得虽然我那时已经58岁了,可在她面前我永远是一个小学生,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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