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李媛
“上面种的是木瓜，中间种茶叶，地上种明日叶、救心草，四周还种了桂花，木槿花……生物共生达到了单一品种无法实现的良好生态环境……”说起自己的立体茶园，全国人大代表、安徽黄山市多维生物集团董事长、黄山市休宁新林草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陈光辉滔滔不绝。
陈光辉起家于茶叶贸易，2004年，由于遭遇欧盟“绿色壁垒”，走上了有机农业的探索之路。经过10余年的努力，他研究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复合式循环农业模式。三年前，我刊曾对此做过报道。
这次一见面，陈光辉就发给我们每人一本名为“探讨三农问题系统解决方案”的册子，这里记录了近两年他对解决中国三农问题的思考，及推广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模式所做出的不懈努力。
人大代表的绿色中国梦
作为一名人大代表，陈光辉一直关注三农问题。通过多年探索实践，他认为“三农”问题不仅仅是简单的土地规模流转问题，而是土地能否实现绿色、高效利用的问题。而解决这一更为根本性的问题，要通过打破传统农业单一的种植业、养殖业、微生物产业生产经营模式，转向构建生物良性循环系统。
陈光辉认为“优化生物组合”和“转变农业发展方式”是构建生物良性循环系统两大突破口。
“我国是一个多山国家、草原大国，优化乔灌草是解决中国农业生态系统问题的突破口——通过优化生物组合，把76亿亩山区草原变成木本草本粮棉油、瓜果蔬菜等年年再生的经济作物，替代成千上亿吨进口转基因粮棉油，确保中国人主粮安全。”
其次，要转变农业发展方式。通过开创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提高农村土地资源、劳动力资源、生物资源利用率、产出率以及废弃物的综合利用率。
何谓“多功能大循环农业?”
“我们的森林就是由乔、灌、草、花、叶、果实、鸟、兽、昆虫组合而成的生态化立体林业，我们的初级生态稻田就是由燕子、青蛙、泥鳅、红花草、猪粪牛粪等自然组合而成的立体循环农业。我们向自然学习，按照生物特性和自然规律，人造各种生物圈良性循环系统来发展绿色、高效循环农业。”陈光辉介绍说。
以立体茶园为例：按照茶树的生长特性和规律，培育大量的乔灌草特色苗木;通过茶园立体种植，多种植物的花叶果实收入解决农民增收难问题;通过茶园立体种植构成多物种、多层次保护生态和水土，降低自然灾害;通过茶园立体种植的植物驱虫、杀虫、引虫吃虫、养虫吃虫治虫及中医防治等多种生物途径，解决农药农残问题;通过茶园多种花叶果实深加工产生的木瓜渣、绿叶废弃物等用来喂猪，猪粪变成有机肥回田回园，有些废弃物可以变成蚯蚓、食用菌等微生物产业。通过多维生态茶园全产业链模式，原来单一的茶园形成了多项“茶产业”。
陈光辉认为通过新型茶园模式，形成绿色、高效、循环农业，创新了生态果园、生态稻田、生态湖泊、庭院经济、植物防火林带、室内外生态植物、彩色园林树种等多种模式，构建了一个个天人合一的良性循环生物圈小系统，多个循环小系统复合形成一个个和谐村落，多个和谐村落复合成一个个天人合一，有内容、有科技、有产业支撑的美好乡村，与多个美好乡村相配套的大循环农业产品加工中心和服务体系建设，又加快了农村城镇化的步伐。
“通过两大突破口，建设真正意义上的生态文明中国，这就是我的绿色梦、中国梦。”陈光辉说。
创新成果得到高层关注
陈光辉的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模式被国家发改委列入全国60个循环经济典型模式案例。2012年6月，他应邀参加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其主题发言《发展绿色循环农业，创新型农业种植模式》，获得了与会代表的热烈鼓掌。
2014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到安徽代表团参与审议工作，陈光辉发言时介绍了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模式。习近平总书记在总结时说：复合式循环农业模式这条路子值得好好总结。
“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信心和勇气，让我得以在农业探索研究的道路上继续坚强的走下去，继续为中国农民寻找‘授之以渔’的方法。”陈光辉说。
会后，陈光辉与38位代表联名提交了关于全面推进我国大循环农业体系建设，破解三农问题的建议。经全国人大常委会研究作为第9024号建议转农业部会同国家林业局、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共同研究办理。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李建国、吉炳轩还作了重要批示。
2014年11月28日，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对“多功能大循环农业”作出重要批示，并请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陈锡文、农业部部长韩长斌同志研酌。期间，安徽省委书记张宝顺、省长王学军对多功能大循环农业也作了重要批示。2015年3月17日，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资源与环境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朱立志教授对多维复合式循环农业模式进行了专题调研。
目前，陈光辉已在黄山建立了七个典型循环经济模式案例，如黄山是多维生物集团、安徽省科鑫养猪育种有限公司、六安亿牛乳业有限公司、安徽金秸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等，为日后复合式循环农业模式推广复制做好准备。
触碰改革深水区
然而，要构建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模式，涉及到新型农业技术突破，生产模式创新，生产方式转变与体制改革，还关系到18亿亩耕地、76亿亩山区草原结构调整等重大民生问题的决策，不是哪个部门能够单独解决的。“我在两会上提了很多建议，各部委也下来专题调研，但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似乎碰到了改革的深水区。”陈光辉说。
“通过多年的探索实践和2015年的多次专题调研，我看到中国大部分地区还一直延续着落后的农业模式和化学农业方法。在十三五期间，这种模式如果不创新、不改变，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经营体系、服务体系就是空谈。在人人创新、万众创业的创时代，必须通过科技创新从源头上实现中国农业模式的转型升级。”
今年，陈光辉代表又提交了《关于创建新型农业种植、养殖模式实验区的建议》、《关于对十三五纲要农业现代化重大工程的几点意见》以及《关于在黄山市建立多功能大循环农业试点的建议》等一系列意见和建议。
2016年，陈光辉还有一个心愿——希望国家进一步创新金融服务体系改革，以更加改革开放的政策、配套的金融体制迎接创新型经营主体。通过农业标准化体系建设创新农业金融借贷体系、保险保障体系、评估体系。“因为这些不能融资抵押的农林产品恰恰是我们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和公共环境基础!”
虽然推动变革的进程不是坦途，但陈光辉对自己全情投入的生态农业依然充满信心。“在生物链的良性循环和动态平衡中创造更多的物质财富和奇迹，在与自然和谐共处中解决更多农业系统难题，在与自然和谐共处中创造更多的绿色生态产业，农业将是21世纪最有希望、最朝阳产业。”陈光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