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影/ 杨宝民

齐白石故居位于北京西城区辟才胡同内跨车胡同15号。1996年，初次拍摄采访齐白石故居时，跨车胡同内那种幽静、古朴，和浓郁的北京特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年前，危旧房改造，辟才胡同和太平桥大街的扩展，把这个宁静的四合院周边的环境给破坏了。现在跨车胡同仅剩下了一小段，齐白石故居目前又处于高楼大厦的包围之中。

齐白石故居院门朝东，路边的两棵杨树的距离标记了当年胡同的宽度。门楼的清水脊缺了一个角，红黑相间的木门因腐朽而出现了而出现，门楼的两边门墩见证着过去的历史，门牌上还写着跨车胡同15号。

1917年，齐白石刚到北京时，以卖画刻印为生，生活拮据，常辗转居所，四方寓居。大白菜是北京老百姓冬季的“当家菜”，每到冬季，家家贮藏大白菜，俗话说“白菜豆腐保平安”。一年冬天，一位菜农推着一车大白菜叫卖到齐白石宅前，齐白石口袋里没有钱，便与菜农商量用一幅自己画的“大白菜”换其一车白菜，当时白菜价为10元一车，可算便宜，菜农侧目而视“这老头好没道理，竟想用假白菜换我的真白菜”。

齐白石成名后，手头渐渐宽绰，1926年，购置了西城区跨车胡同15号这套宅院，在这里生活居住了30余年。这处宅子坐西朝东，是一座普通四合院带跨院的住宅，三面平屋，一面围墙，围起了一方整洁宁静的院落，这个院子原来有房十五间，三间北房，最东边一间是齐白石的卧室，中间是客厅，西间画室悬挂着齐白石亲自撰刻的篆体“白石画屋”横匾。1955年，政府曾专门为齐白石在雨儿胡同13号置办了一套花园式的新居，但齐白石第二年又搬回跨车胡同。

齐白石热爱他苦心经营的小院，热爱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条件虽差，但对小院感情至深。齐白石在这里接待不少国内外知名人士和艺术家，纸香、墨香、茶香、花香洋溢院内，别有一番情趣。

齐白石的绘画以花鸟草虫见长，为做到胸中有“物”，他在院子里搭起了藤架，种上瓜菜，养着鱼虾、鸣虫，还养鸡和猫。这些花草和小动物，都是齐白石作画的模特，他总细致观察后，再动笔，他笔下的草木鱼虫都充满生机。齐白石画的虾是家喻户晓的艺术珍品，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为了熟悉虾的各种变化，白石老人在水缸里养着几只大虾，闲时常常仔细地观察虾的游动、跃进、觅食以及体态的各种变化。齐白石掌握了虾的特征，画起来得心应手，运用水墨有浓淡深浅、润湿干燥的变化。齐白石画的虾似在水中嬉戏游动，一张白纸变成了一汪清水，好像真生活在水中。 齐白石一生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数十年一日，处处不忘自己是贫农家庭长大的。他平时居家过日子，件件事情，都由他亲自经手。门户箱柜都加上锁，大小钥匙，一连串挂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家里人买点东西，他认为需要买的，才亲手去开锁取钱，从来不叫别人代劳，前人所说“事必躬亲”，他真是事事践行。他对任何东西，都十分爱惜，决不轻易毁弃。他作画时所用的画笔，有时笔头掉落，或笔杆裂开，只要还能对付着用，他总是亲手用生漆涂上，阴干后再用，从不肯信手扔掉。他作了一首笔铭：破笔成冢，于世何补。笔兮笔兮，吾将甘与汝同死。可见他爱惜器物、如同同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地重要。齐白石享年九十四岁，却常见他在画中题写为九十六、九十七岁，这是将其认为不吉利之年虚隐之故。 故居现在居住着他的儿子、女儿、孙子等后代。东厢房曾住齐白石四子齐良迟、北屋正房现在住的是齐白石五儿媳，室内的陈设已完全变了。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需要，齐白石故居四周的旧房已拆除，作为北京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齐白石故居只不过是楼群和现代化交通的点缀和摆设了，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当年的信息了。

齐白石（1864—1957）原名纯芝，号渭青、兰亭，后改名璜，号濒生，别号白石、白石老人。湖南湘潭人。著名国画大师。传世画作有《墨虾》、《牧牛图》、《蛙声十里出山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