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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该怎么办?

本刊记者 卢茹彩

在出书之前,时寒冰作为上海证券报评论员已经小有名气。他的博客受到很多知识阶层人士和网友的追捧。

金融海啸来袭

2009年1月份,中国的出口额和进口额分别为904.5亿美元和513.4亿美元,同比下降17.5%和43.1%。中国与欧盟、美国和日本这前三大贸易伙伴的双边贸易总额也同比下滑18.7%、15.2%和28%。农民工以及大学毕业生的就业问题也成为政府首要着手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中国实体经济对次贷危机有如此反应?在作者时寒冷冰看来,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中国出口导向型的企业本身就以低附加值产品为主,对金融危机的抵御能力非常脆弱”。而中国政府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出台的时候,中国的实体经济已经受到影响。 不仅如此,时寒冰认为美国以及欧洲各国的此起彼伏的救市计划也让中国很“受伤”。美国高达8000多亿美元的救市计划,将会通过发行国债或者加印钞票的形式完成,而欧盟2.2万亿欧元的救市计划也大同小异。时寒冰在《中国怎么办》中指出,这样的结果,会使得“那些不享有国际铸币税(Seigniorage,指发行货币的组织或国家,在发行货币并吸纳等值黄金等财富后,货币贬值,使持币方财富减少,发行方财富增加的经济现象。简言之,就是拥有国际货币发行权的国家通过发行货币而增加的收入)的国家因此遭受更大损失”。 中国拥有巨额的美元和欧元储备,截至2008年末,中国的外汇储备高达1.95万亿美元,而其中的美元资产占到近7成,欧元资产大约1/4。美欧加大救市力度,增加货币供给导致的货币贬值,将使得中国的外汇储备不断缩水。

而且,时寒冰指出,“只要中国外汇储备继续增长,就有被动投资美国国债的压力。”中国超过70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在美元贬值的大趋势下,存在“负回报”的可能。

资源储备的重要性

原油价格从2008年7月最高147美元/桶跌到现在的三四十美元/桶。中国高涨的物价也得到了抑制。2009年1月份,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1.0%,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PPI)同比下降3.3%。

政府和民众关注的,已经不是高涨的物价,而是如何稳定和提高经济增长速度。

但是,时寒冰认为,现在只是“下一轮全球性通货膨胀前的可怕寂静”。各国数额惊人的救市资金所带来的货币的贬值效应早晚会释放出来,这些“廉价资金”迟早会引发全球性的通货膨胀。他分析指出,之前石油、铁矿石等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可谓就是美元贬值的结果。而这带给美国的好处很可观:一方面美元的弱势可以带动美国商品的出口拉动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可以减轻美国的债务负担。

虽然在次贷危机恶化的过程中,美国的大规模救市计划使得美元成为国际资金暂时的避风港,美元展现出强势特征。但是,他坚持,“这种强势根本无法保持下去”。

“在危机临近结束或者结束以后,美元必将继续贬值,大宗商品都是以美元计价的,美元贬值意味着大宗商品价格上涨。”他指出,热钱在美元贬值或者有贬值预期的影响下,将来会热炒大宗商品,推高石油、铁矿石等大宗商品价格,增加中国原材料的进口成本。

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中国产品大都属于低附加值产品,在国际分工中处于较低的位置,不得不承担更多的全球性通货膨胀成本。而“美国(确切说是美国的强势既得利益集团)几乎是唯一的受益者”。

如何在预期的高通货膨胀时期赢得机会,在作者时寒冰看来,应该“视有限的资源为生命,给予最大限度的保护”。而对于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应该“时时警惕宝贵资源尤其是矿产资源的快速流失”。

2008年中国煤炭出口4543万吨,成品油出口1703万吨。他认为,中国应该效仿美国、日本等国家,限制资源出口,并加大资源进口力度,做足资源储备。时寒冰举例说,中国的稀土储量占全世界的7成,从1990年到2005年,中国稀土的出口量增长了近10倍,但平均价格却被压低到当时的64%。国家完全可以用很少的资金把这些稀有的资源储备起来。

“谁拥有的资源越多,谁就拥有更多的财富和更强的购买力。”时寒冰说,资源产品是最值得信任的“货币”。而重货币储备而轻实物储备,是中国无法抵御美元贬值导致的财富缩水的根本原因。

因此他建议,在次贷危机过程中,中国最应该适时地并购这类企业。

如何应对

在《中国怎么办》的序言中,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投资与市场研究室主任曹建海直率地指出:“为了扩大内需,中国通过实施房地产救市、降低出口退税率等措施,重回扩大投资和出口之路。”

在作者时寒冰看来,高房价蚕食了中国民众的购买力,对于提振内需非常不利,按揭买房者“透支了未来几十年的消费能力”。

不仅如此,中国长期以来形成的“低工资路线”虽然提高了中国产品在世界市场上的竞争优势,但也限制了民众的消费能力。2008年上半年,全国税收收入3.26万亿人民币,同比增长30.5%,是同期GDP增速的3倍。即便考虑到下半年税收增速下滑,2008全年的税收增长速度仍然是GDP增速的2倍,而同期全国城镇和农村居民的收入增速只有8%。

因此,时寒冰建议,政府应该仿效日本上世纪60年代的“国民收入倍增计划”,通过减税、避免重复征税等措施,提高民众的实际收入水平。 而对于人民币不断升值带给出口企业的压力,时寒冰认为并不是不能解决。根据他提供的数据,江浙地区的一些小作坊型企业的利润率只有5-6%。人民币升值给他们带来的,“要么是赔本赚吆喝,要么是关门倒闭”。而让人民币成为结算货币就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中国政府一向认为让人民币自由兑换的条件不成熟,但他认为,“即使没有实行人民币自由兑换,热钱依然通过各种途径进入中国”,“不如积极完善监管条件,为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创造条件。”

而在此基础上联合日本、印度、韩国等亚洲强国,建立区域性的货币联盟,可以说“既能加强对金融危机的抵御力度,又能促进区域经济的发展”。 在书中,时寒冰不断强调,“现在战争的主角已经变成金融而非笨拙的枪炮。而摧毁一国经济主权的主角,已经变成尖端的金融人才而非勇猛的大兵。”在金融危机的洗礼下,中国政府以及企业对此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

《中国怎么办》一书尚未出版时,代理销售的书店和卓越等网上书店就已经接到了很多读者的预定单。在读过此书之后,很多网友建议,“中国的政策制定者和百姓都应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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